狼牙的剑字诀进入玄境也有十多年。
狼牙和北风之所以能够成为五大王国的传奇大将军,并不仅仅因为领兵作战之能,还因为他们的剑字诀都已进入玄境,是五大王国的将军中仅有的进入玄境之人。
谋略之能在所有将军中不一定最强,但个人战力无人能比。
在很多战斗中,二人甚至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取敌上将首级。
将军被杀,当然不战自乱。
狼牙的武器是刀,一把闪烁着凛然寒光的长刀。
虽是一把普通的刀,但在狼牙的手里,却能爆发出强大的战力。
大刀挥舞,刀锋发出呜咽之声,如同灵魂在哭泣。
“弓箭手准备。”已经见识到了狼牙战力的副将并未命令士兵攻击,而是准备用弓箭结束战斗。
数百名弓箭手引箭指向狼牙。
“射。”随着副将一声命令,漫天的箭雨扑向狼牙。
狼牙急舞大刀,幻龙腾飞,数百箭支均被击落在地。
弓箭手再引弓。
副将正要下达命令,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士兵们纷纷让道,彼岸和司徒从包围圈西侧的通道中急步走了进来。
见到狼牙,彼岸朗声说道:“狼牙大将军,我是北风大将军的儿子,彼岸。”
虽是战场搏杀的敌人,但面对闻名中天东界的传奇大将军,彼岸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
英雄,理当受到尊重,哪怕他是敌人。
先礼后兵,地球人应该有地球人的胸怀和气度。
火起的时候,彼岸和司徒在五百名士兵的保护下从北门撤出。
后面的阻击士兵被追兵紧紧咬住,眼见撤离无望,竟然从里面关闭城门,封死退路,最终全部死于大火和浓烟之中。
士兵们的铁血与绝然,令彼岸的心中生出巨大的敬意。
他为父亲有这样的士兵感到骄傲,也为自己能成为这支军队中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从北门撤出之后,彼岸和司徒不敢怠慢,未做丝毫停留,便带领五百士兵沿着西侧城墙急急忙忙往南门赶,想帮副将一把。
纵然口鼻覆着沾水的毛巾,又是紧贴着城墙根走,依然能闻到呛人的味道。
士兵们的咳嗽之声,不绝于耳。
撤退的过程中,彼岸一直希望第二批上了城墙的白金军队士兵能够入城追击,但一直等到出了北门,那些士兵都没有下来。
大概在狼牙看来,入城的八千士兵已经足够。
一万余士兵需留在城墙上,防范北风领兵回援。
如此,城内的大火便不会对城墙上的士兵造成太大损伤,火起的时候,他们定然迅速下城。
彼岸估算,安全离城的白金军队将士应该不会少于八千。
三千对八千,就算有毛巾保护,可少受一些浓烟的侵袭,副将率领的三千士兵也绝不是狼牙军队的对手。
所以,彼岸是打算去拼命的。
纵然毫无战力,连一个普通的士兵都打不过,命还是要拼。
轰轰烈烈地战死,也不枉来了这个地方一趟。
至少,他是有尊严地在站着死的,不必像那个大雾弥漫的清晨,爬着去往悬崖边上。
虽然他很不想死,很想回到青木王城,接受母亲的一个拥抱。
前生,母亲给他的最后一个拥抱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了,记忆很清晰但时间很久远。
他渴望从今世母亲的拥抱之中,得到自己要想的温暖。
赶到南门之后,彼岸才发现,他低估了浓烟的杀人之力,白金王国的两万大军,在经过一番鏖战之后,只剩下了狼牙一个人。
这完全出乎彼岸的预料。
狼牙目光冰冷地看到彼岸,“北风的儿子是个智障,天下人皆知,你为何要冒充于他?”
彼岸微微一笑,“忘了告知大将军,蒙上天佑护,灵光开窍,我现在已经与常人无二。”
狼牙哈哈一笑,“如果没有这场战事,我倒是需为北风祝贺一下,送上一份厚礼。”
“可惜两军对战,我们已成敌人,不过我仍要感谢大将军的盛情。只是,此战之后,大将军可能没有机会送上贺礼了。”
狼牙冷冷一笑,“我若想走,你以为你能拦得住吗?”
彼岸颇感惊讶,“将军为何留在这里?”
“我的将士们在此,我当然在此。”话语慷慨傲然,大将军的风度和气魄表露无疑。
“可是,大将军的士兵已经全部葬身火海了,墨落城不会再有人活着出来,你等不到他们了。”彼岸淡淡地说道。
狼牙突然怒睁双目,厉声问道:“这个恶毒的计谋,是出自于你吗?”
彼岸微微一笑,“大将军既然有此一问,我倒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困住了我父亲?不知你的计谋,算不算得上恶毒?”
狼牙一愣。
血剑列阵,以一剑分千剑屠杀青木王国的四万军队,这样的计谋,比起彼岸的火攻,哪个更恶毒,实在没个评论。
狼牙沉默。
“成者王侯败者寇,战争没有道义可言,只有输赢之分。今日一战,阴谋对阴谋,谁都不比谁高尚,大将军领兵作战已非一日,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狼牙冷冷一笑,说道:“黄毛小儿竟呈口舌之利,我狼牙血战沙场数十年,还用不着你来教诲。”
彼岸摇头,“我绝无教诲之心,只是想告诉大将军一个道理。”
“不必。”狼牙语气冰冷。
他现在准备离开了,要等的将士已经永远等不来了。
虽然亲自统帅的两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但他还有两万大军,正埋伏在北风回城的路上。
战争尚未结束,鹿死谁手,犹还未定。
只要灭了北风的军队,他仍然是这场战争胜利的一方。
只要打赢这场战急,就算损兵两万,他仍然是五大王国唯一的传奇。
一念至此,狼牙腾空而起,稳稳地落于包围圈之外的一匹战马背上,绝尘而去。
司徒看着狼牙离去的背影,有些遗憾地说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若想走,我们根本留不下他。”彼岸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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