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　神凡有别

羽化古地，海伦列娜和暗皇棂两女闲着无聊，正在比试剑术，当初张昊让她们先走一步，在羽化古地等着，谁知道一等就是三年。

海伦列娜倒是无所谓，血族的生活习惯，早已让她不在意岁月的流失，而这些年来，海伦列娜汲取张昊的精血，转化自身体质，已经完善了血族的弊端，并且进化自身血统，如今也已是神脉之体，不朽不灭。

反倒是暗皇棂，一直忧心忡忡，跟随张昊已经一甲子，一甲子的岁月，对于仙神来说，其实也不是一个小数。

普通体弱的凡人，一甲子就是天命，正所谓人到七十古来稀，上了七十岁就已经算长寿了，而先天境的存在，号称陆地真仙，也才两个甲子的寿元，天人境有五个甲子，三百年左右，天神境十个甲子，六百年寿元。

虽然养生有成之人，寿元更为悠长，但养生之道，易学难精，需要长期坚持修养，而这些仙神存在，难免参与争斗，亏损自身，所以天神境的存在，大多数的寿命都不超过十甲子。

那么天神境的十甲子，如果对比普通人一百岁，一甲子就相当于十年，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呢？

暗皇棂跟随张昊，度过一甲子，张昊有万寿无疆的寿元，海伦列娜也是不休不灭，仙凡有别，神与仙亦有别，一甲子对于张昊和海伦列娜而言，只是转眼一瞬间，即便现在耽误了三年，也仅仅就像过了三天。

暗皇棂以前并未在意这些问题，因为她没有接触到这个层次的存在，现在接触到了，突然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犹如昙花一现，虽然绝美，但转眼即逝，或许张昊再闭关几次，她就已经岁月逝去，掩埋在黄土之下。

“铿！”

一声金锐作响，暗皇棂的剑式被海伦列娜一招破开，这一场输了。

“棂姐姐，你怎么分心了，又在想那些事？”海伦列娜微笑着说道，当然知道暗皇棂的忧心成结。

她当初与暗皇棂谈好的，答应跟随张昊，有希望为暗皇棂觉醒神脉，但一个甲子过去了，暗皇棂还是犹豫不决，岁月逝去，光阴一去不返，而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暗皇棂明白了自己的渺小，看透了很多东西，也变得多愁善感的沧桑，不再像以前暗皇一族王司时那样锋芒锐利。

“哎……”暗皇棂叹了一声气，说道：“月神妹妹，我突然想回暗皇族地了，隐居修行，不问世事，若我突破桎梏，晋级神王之境，将来自然会有相见的机会，若我不能突破，终究只是一介凡俗，无须牵绊。”

是的，神王境之下，皆是凡俗。一甲子寿元的普通人，与十甲子的神人，仅仅是寿命长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暗皇棂明白了这其中的差距，神凡有别，各行其道，何必走在一路。

“棂姐姐，你就不愿用我的方法？”

海伦列娜的语气也有些叹气，没想到暗皇棂这么坚持，宁愿落入平凡，也不愿委身求全，不过这也是她欣赏暗皇棂的原因，仿佛见到了当初的她自己。

或许吧，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某些人一见如故，越是清高坚持，却越让人欣赏，当初海伦列娜只是一介血族妖魔，张君清乃是至高无上的女帝，昆仑盘王之妻，却选择了海伦列娜为传人，甚至把自己的儿子交托给她。

其实当初的海伦列娜，是被张君清镇压，宁死也不低头，张君清挺欣赏这样有气节的妖女，一直想降服海伦列娜，但海伦列娜不愿委身求全，是张君清取了张昊一滴心血，强行与海伦列娜建立血契。

后来张君清自尽陨落，海伦列娜还只是先天境，远远不够资格接触到这个层次的事情，而海伦列娜虽然不服气，但也感激张君清的点化之恩，一心苦修，追查事情下落，用了二十年才找到张昊。

如今见到暗皇棂，海伦列娜就回想起了当初，同样是这份欣赏，既然暗皇棂坚决不愿意，她也只得学张君清用手段了。

暗皇棂并不知道，好姐姐要对她出手，继续说道：“月神妹妹，能认识你和燹君，已是我的荣幸，但你们要前往魔域，或许几百年，也或许几千年，这段时间的耽误，我也想清楚了……”

话未说完，暗皇棂突然心脏一跳，气血凝固，血管僵硬，一条条青筋凸起，犹如老树缠根一样束缚自身，暗皇棂立刻被禁锢了。

“这是……血巫术，妹妹你……”

暗皇棂一惊，连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虚弱，毫无防备，怎么也没想到海伦列娜对她施术，并且此术好诡异，她全然没察觉是怎么施展，仿佛从她体内衍生。

“咯咯，棂姐姐你不必挣扎了，我早就在你体内，以本命心血种下一道心令咒，你没机会后悔了。”

海伦列娜咯吱轻笑，嘴角上翘，泛起一抹妖娆的本性，伸出芊芊玉手，挑起暗皇棂的绝美下巴，暗皇棂以甲胄为衣，有黑天神胄护体，但海伦列娜催动术法，古老诡异的血巫术，让暗皇棂毫无抵抗，心脉血气冻结，心灵神念虚弱，浑身提不起丝毫力气，黑天神胄被缓缓脱下。

“月神妹妹，别……别这样……”

暗皇棂想要反抗，但血气心灵受制，一时间身不由己，黑天神胄褪去，现出一具婀娜妙曼的娇躯，暗皇棂美眸怒气，羞愤至极。

“棂姐姐，妹妹也是为了你好，要完成此术，需以血脉为引。”

海伦列娜说着，眉心玄纹一闪，九宫玄剑变化，八卦排列为阵，自成一片空间领域，把暗皇棂收入其中。

就在这时，海伦列娜心有所感，回头望向天空，只见一片黑云遮天蔽日，犹如黑夜降临，俨然就是张昊来了。

“恭喜主人，渡过雷劫了！”海伦列娜一喜，心血相连，清晰的感受到张昊的变化。

张昊在凤鸾星三年，给海伦列娜传过信，说是机缘巧合触动雷劫，得凰姨相助，闭关渡劫，需要耽误一段时间，至于是如何渡劫，张昊当然就没说了，而刚才在回来之前，他也给海伦列娜传了信。

“棂去哪儿了？怎么没见到她。”张昊从天而降，黑天玄术遮天，见只有海伦列娜一个人，不由得询问。

“哎……”海伦列娜叹了叹气，不愧是变化无常的妖女，心里暗笑，却故作伤感的说道：“棂姐姐回了暗皇族地，神凡有别，不愿再牵绊。”

“……”闻言，张昊忍不住沉默，对海伦列娜没有戒心，也就没怀疑，而神凡有别的孤寂，张昊深有感受，突然之间也多了一份伤感，叹气道：“罢了，罢了……”

张昊早有觉悟，不再牵绊红尘，当初是海伦列娜与暗皇棂谈了什么，这才跟着他一起，但他也一直与暗皇棂保持距离，在琉璃小仙境呆了一甲子，他几乎都在闭关，如今暗皇棂自己走了，如此也挺好。

这时，羽化古地的虚空通道打开，是文老和后皇漓走了出来，感应到张昊来了。

“见过文老，见过漓姨。”张昊行礼问好，目光扫过后皇漓，却是意外了一声：“咦？漓姨你觉醒了神脉！”

“觉醒神脉哪有这么容易，是文老向玉皇求得一颗造化神丹，为我塑造神体。”后皇漓说道，如今的后皇漓，也已达至上乘境圆满，体内还蕴含造化物质。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昊反应过来，他服食了一颗用转轮圣王残躯精华炼成的龙元神丹，这龙元神丹也就是造化神丹，此物异常难得，乃是以神王境的本命物质炼成，对神王境来说是大补之物，而对凡族来说，可以塑造神体。

不过塑造的神体，就如同服食金丹塑造金身，属于无根之水，自身不能造出金元素，只能从外物摄取，但金元素容易得到，造化神丹却举世难寻，一旦自身有所损伤，造化物质亏损，难以补充，神体也就随之退化，境界倒退。

当然，服食造化神丹，塑造真神之体，蕴含诸多玄妙，堪比半神存在。

“对了，棂丫头怎么不见了？”

文老说话了，这短时间等着张昊，他也没别的事，刚才还感应到暗皇棂和海伦列娜比试斗法，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文老，棂姐姐回了暗皇族地，隐居修行，欲突破桎梏。”海伦列娜说道。

“这……”文老听了这话，先是诧异，但接着也是叹气，一甲子没见暗皇棂，这段时间在羽化族地，文老当然也看出来了，暗皇棂的心境已有变化。

“罢了罢了，缘聚缘散，一切顺其自然啊。”

文老也感慨了一句，他活了几年前，早已看淡这些事，但每次遇到，依然是这般的沧桑，高处不胜寒，神族注定要看着众生的生老病死，即便是暗皇棂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也终究要随岁月逝去。

但要渡过雷劫，得证不朽不灭，这是何其艰难，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张昊这般幸运，先天神籍，命里多遇贵人，还有绝代神女为他合修炼化雷劫，注定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不过张昊的命数，也注定牵扯了太多因果。

文老又说道：“燹帝，你们前往魔域，漓儿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什么，不去了？”张昊愣了一下，先前说好的一起去魔域，后皇漓想见女儿赵冰彦，再从魔域越界去神州天，与赵丰阳夫妻团聚，但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张昊连忙问道：“漓姨，你不想见冰彦和赵丰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