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5章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仙人消失之后新
第2545章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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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走出云台时，天光已微明。山风穿林而过，带着百万山特有的潮湿泥土气息，拂在脸上竟有几分刺骨的凉意。他站在化雨楼前的石阶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雾霭，心中却无半分闲适。方才在琉璃海中所得的讯息，如沉铁坠入心湖，一圈圈涟漪不断扩散，搅得他思绪难平。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那枚由段鹤云亲手盖下的金光符印，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某种隐秘的感应正在被激活。他知道，这不仅是通行凭证，更是标记。一旦他离开大世界超过三日，印记便会自动上报至云台，阖卢天尊的耳目将立刻锁定他的行踪。
“时间不多了。”贺灵川轻声道，指尖轻轻摩挲着符印边缘。
他转身步入化雨楼，脚步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楼内沉睡的魂魄。这座楼本是阿莲宫用来记录妖傀实验数据之所，如今却被他悄然改造成一处隐秘据点。四壁挂满绘制精细的符阵图谱，中央悬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蒙尘，却隐隐透出一丝不属于此界的幽光。
朱小娘早已等在里头，见他进来，立即起身：“可有新消息？”
贺灵川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轻轻置于案上。“这是我在琉璃海时，借机拓下的‘响隐神君’本体影像。虽只一瞬，但足够推演其神格残片的流向。”
朱小娘瞳孔微缩，“你竟敢在段鹤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
“他当时心神全在胡昕身上。”贺灵川冷笑，“一个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人，最容易忽略角落里的影子。再说，我用的是‘回溯之尘’，痕迹极淡，除非常磷亲自查验，否则无人能觉。”
她说着，指尖凝聚一点灵力，轻点玉简。刹那间，一道虚影浮现空中那是一具盘坐于黑水之上的巨大躯体，通体漆黑如墨，唯有一双眼眶空洞处燃烧着两簇青焰。其形似人非人，脊背裂开数道缝隙，隐约可见内部流淌着液态的符文链条。
“这就是……响隐神君？”朱小娘声音发紧。
“不全是。”贺灵川摇头，“这只是被封印后的投影残片，真正的神躯早已碎裂，散落于七大妖域之中。但你看这里”他指向虚影胸口处一道扭曲的纹路，“这道印记，与廖凝体内觉醒的符脉完全一致。”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骇。
“你是说，廖凝……本就是响隐神君的一部分？”
“不止是部分。”贺灵川压低声音，“她是钥匙。准确地说，是开启神格重组的最后一块拼图。段鹤云之所以对她百般呵护，不是出于父爱，而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让‘她’保持愉悦、情绪稳定，才能避免神格反噬。”
空气骤然凝滞。
良久，朱小娘才缓缓开口：“所以贺灵川，你怂恿段鹤云带胡昕外出，并非要救谁，而是想趁乱……启动廖凝体内的共鸣机制？”
贺灵川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青铜镜前，伸手拂去镜面灰尘。刹那间，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一座漂浮于虚空中的宫殿轮廓琉璃海深处，那座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禁地，名为“归墟殿”。
“七瓮海星为何会逃？”他忽然问。
朱小娘一怔，“不是被外力惊动？”
“不是。”贺灵川冷笑，“是我放的。我用了‘梦引香’，那是肖萍最爱点的熏香，原料来自白松城北郊的幽昙花。只要点燃，就能短暂干扰神识感知。那晚我故意让刘管事闻到香气，他心神恍惚，便给了七瓮海星脱困的机会。”
“你疯了！”朱小娘低喝，“若非董锐带及时追回，整个阿莲宫都会陷入混乱！”
“可他们追回来了。”贺灵川目光如刀，“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些海星逃走后，并未四散奔逃，反而自发聚合，最终化作一条巨蚰蜒。这不是本能，是命令。它们体内有某种更高层级的意识在引导。”
“你是说……响隐神君的意志？”
“正是。”贺灵川眼中闪过炽热光芒，“这些妖傀看似受控于阿莲宫，实则早被神格碎片渗透。只要时机成熟，它们会集体暴动，成为唤醒真神的祭品。而那一天，就在不远。”
朱小娘呼吸急促起来：“那你现在的计划是？”
贺灵川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要让廖凝离开阿莲宫。”
“不可能！”朱小娘断然否决，“段鹤云绝不会同意！何况她身上还有监控符印，一旦越界，立即触发警报！”
“所以他必须心甘情愿地把她送出去。”贺灵川嘴角扬起一抹诡笑，“还记得我对他说的话吗？‘让她开开心心，再向她保证，就算签下契约，也能继续快乐。’孩子贪玩，爱吃糖果糕点，尤其喜欢白松城的杏仁酥这些都是突破口。”
“你是想利用她的童心，诱使段鹤云主动提出野放实验？”
“没错。”贺灵川点头，“我已经说服段鹤云，以‘观察神躯适应性’为由，申请一次短期外出。地点就定在白松城。那里人群密集，节庆喧闹，最适合制造混乱。”
“可你不怕肖萍反对？她可是掌管行政权柄的人。”
“但她不是母亲。”贺灵川淡淡道，“段鹤云是。他对廖凝的感情虽掺杂目的，但那份牵挂是真的。只要让他相信，这次出行能缓解她的焦虑、提升实验数据稳定性，他就一定会答应。”
朱小娘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叹气：“你早就布好了局，是不是？从你第一次见到廖凝开始，就在谋划今天？”
贺灵川没有否认。
窗外，晨雾渐散，阳光洒进屋内，照在他半边脸上，光影分明。
“仙人消失之后，谁来主宰这个世界？”他低声说道，“不是天魔，不是天尊，也不是那些躲在云台后头操控生死的神明。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活在夹缝中的人，才有资格写下新的规则。”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迅速收起玉简，熄灭青铜镜的光芒。片刻后，黄锐推门而入，神色凝重。
“出事了。”他说，“凌金宝刚传信回来，豆蔻园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汪管事。”
贺灵川眉头一跳：“死了？怎么死的？”
“喉咙被割开，血流干了。最奇怪的是，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四枚涂娟，已在归途。’”
“什么？！”朱小娘失声，“不是说只剩一枚下落不明吗？现在有人找到了？”
黄锐点头：“而且那人正往鹰嘴镇来。据线报，是个戴斗笠的独臂老者，昨夜渡过黑水河，今晨出现在松林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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