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的要求

“龙婆你的意思是，那阿赞最喜欢的就是找人比试道法，而且还要杀了对方么？”我心头一惊，忍不住为师父捏一把汗。

“也不是每个人他都会去挑战，只有对他来说具有挑战性的人他才会，而且据我所知，被他挑战的人除了我，好像没人还活在这世上了。”龙婆悠悠叹了口气，继续道，“当年是师父代替我被杀的。”

没想到这阿赞这么残忍，师父在国内还算有点名气，而且还破了对方的御鬼术，她恐怕迟早都会找上师父的。

不行，不能让他再跟着将尸去Z国了！

“龙婆，不能再让阿赞这么下去了，实不相瞒，我是国内茅山派第一百八十四代传人，凭咱们两人的力量，一定能把阿赞给除掉的。”

龙婆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惊讶的看着我，好半天才摇摇头，“不行，就算我们联手，也斗不过他。”

“就算斗不过也要试一试，但凡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不可能看着他这样祸害世人吧，更何况他还是你师兄，你难道不应该清理门户么？”

“清理门户？我们净衣派早就没落了，出了个黑衣阿赞邪法师，哪还有脸提什么门派？”

“龙婆，你就算是帮帮我好不好，或者就当是为民除害了，连我都不害怕，难道你是在害怕他么？”我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龙婆的眼睛，果然她苍老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心头当然也是害怕的，只是这件事一定得有人来做才行，不然我们迟早会被阿赞找上不说，他还可能害更多的人。

龙婆凝眉沉思很久，又看了看身后养的小鬼，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之后才抬起眼皮看着我，幽幽开口说道，“其实见你第一面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个一般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和阿赞作对，怪我老了，畏首畏尾，不过有你这种年轻人的话，就算我龙婆完不成的事情，我相信你也能办到的。”

“龙婆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这是答应我了么？”

“让我和你一起去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龙婆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猜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情况非常，我只好点点头。

“龙婆你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要你做我徒弟，继承我的衣钵，而且要为我照顾这些孩子。”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小瓶子，那些小鬼一听说要我来照顾他们，全都一个个探出脑袋悄悄看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赶紧摆手，“能不能换个要求，刚才我已经对您说过了，我现在是茅山派弟子，怎么能再拜别人为师呢？”

而且这泰国的法术都挺邪门的，我心头充满了畏惧。

“学法术最基本的就是根基和悟性，正因为你已经有了底子，我龙婆才看上你这个弟子，如果你不答应我老婆子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去帮你除掉阿赞。”

“怎么叫帮我呢，这可是为民除害，为了所有即将被阿赞伤害的人。”

“是你怕被阿赞伤害的人。”龙婆眼神丝毫不肯退让。

我哑口无言，她说的对，的确是我怕阿赞去了我们国家害人，在泰国因为降头邪法死人什么的太平常不过了，可是我们国内，如果降头尸鬼横行，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愿意，那你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我没什么可以再帮你了。”

“我……”

该死的，这可真是把我给难住了，自古仁义难两全呀。

我要是偷偷在这里拜师了，回去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把我逐出师门？

可我现在若是不答应，说不定那阿赞明天就跟着将尸回国内了，到时候单凭我们茅山派的力量，我实在没有把握将他除掉。

脑袋里两种声音不断挣扎碰撞，龙婆又怔怔的看着我希望我给出答案，我知道她并非非我不可，收我这个徒弟，等于是引火上身，我如果不赶紧答应，她很可能下一秒就反悔。

“好，我答应做你的弟子，但是要保留我茅山派的身份。”

“在你们国家你是茅山派的弟子，在我们国家你是我龙婆布倾的弟子，两个国家的法术虽说异曲同工，但你们茅山派的法术在这里很多事行不通的。”

我赶紧摆摆手，“别说这些了，你让我做了你的弟子，到底要干什么？就是帮你照看这间屋子和小鬼的话，那没问题。”

反正我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了，多照看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拜师吧，然后老婆子我把毕生的绝学都传授给你！”说着，她取出一张符纸念了咒语之后就烧掉扔进一个小棺木盒子之中，等到符纸烧完之后才看着我说道，“刚才我已经给阿赞传了信息过去，约他今晚一会。”

“他会来么？”

阿赞为人阴险狡诈，不会不知道我们想对付他。

“他会来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主动挑衅他，而且还是生死状，他那种好胜的性子，不会不来的！”龙婆说着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案几上，伸手示意我不用跪着了。

我赶紧盘腿坐着，凑上前问道，“师父，生死状是什么东西？”

“从他接状的那一刻，契约就在我们两身上生效，今天晚上的决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师父，非得这么做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是把这个生死状撤了吧，我虽说希望你和我一起对付阿赞，可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啊！”

我伸手握住龙婆的手摇了摇，没想到她笑着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你就知道老婆子我一定会输？你是不了解我们泰国宗教，以性命相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决斗，这是每个修行的人都向往的，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关你的事，我老婆子和阿赞，早晚会有对上的一天，只是因为你这一天提前了而已，来来，我先教你做古曼童吧。”

龙婆说着把刚才拿出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许多的小人偶，她拿出一个人偶打开给我看，里面是空心的。

随即她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些粉末和小婴儿的尸体，有些婴儿才拇指大小，恐怕才刚刚成型，已经风干的皱巴巴的了，看起来不恶心，倒是有种惊悚的恐怖。

她动作麻利的把婴儿干尸放在容器中磨碎，一边磨一边给我讲解。

“养古曼童小鬼是泰国秘术之一，主要有三种方法，一种是把尚存一口气息的婴儿泡进药酒中，这种小鬼怨念深厚法力高强，缺点就是不容易驯服；第二种办法是将已经死去的婴儿尸体风干磨成粉末，配上风干时收集起来的尸油，一起装进这小人偶中，这种法力第二，小鬼也很乖巧。”

我看了看龙婆身后的那些瓶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没想到那些孩子都是活生生被做成标本的。

“那还有一种呢？”

“还有一种是直接给小鬼契约，让小鬼为你所用，这种方式一般用来束缚较大的孩子，孩子离开龙婆之后，就不怎么听话了，有些调皮的甚至还会闹出事端。”

“顽戊就属于这种么？”我忍不住想起顽戊之前凶神恶煞的孩子，除了龙婆他谁的话也不听。

龙婆点了点头，“顽戊属于第一种和第三种的结合，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敢把他随便领养给谁。”

“既然小鬼都存在危险，那么为什么还要养小鬼呢，直接让这些孩子投胎重新做人不好么？”细看了一下龙婆身后的瓶子和她盒子里的人偶，少说有二十多个孩子吧，这差不多都能办个学前班了。

“并不是每个小孩死后都被做成了古曼童，这些都是被母亲打掉，或者不应该出生在这世上的孩子，必须要积了功德之后才能投胎做人。”

她说着已经做好一个古曼童了，放在我手心，小人偶动了动，就像是在和我打招呼。

我欣喜的捧着那个小不点，“这也太简单了，就这样就做成了？”

“当然不是，像你这种新手必须要念咒加持，等到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就可以像我这样信手捏来了。”龙婆说完就把咒语教给我了，让我带着超度之心做一个给她看看。

我这才刚学就让我上手，把婴儿骸骨磨成粉什么的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抖个不停，怎么也不敢去触碰那干瘪的小尸体。

“不用怕，你这是在帮他们，帮助他们到新的父母那里去积功德，争取早日投胎转世！”龙婆说着抓住我的手就拿起一个婴儿小尸体。

听她这样说我也大着胆子学着龙婆之前的样子做起来，一边做她一边给我指点，还告诉我，如果不磨成粉末，直接用小孩子的骸骨做古曼童也行，但必须死完整的骸骨，少一根骨头都不行。

我满怀仁爱于超度之心，内心不断念咒加持，终于满头大汗的做出一个古曼童。

“师父，看看如何。”

我把古曼童递给龙婆，没想到她却不收，只是叫我唤唤小鬼的名字，我只好试探性的轻轻叫了一声，没想到手中古曼童震动一下，从小人偶中飞出一个小孩的身影，不断的对着我笑。

“师父，我这是成功了么？”我差点喜极而泣，摊开手让那个孩子站在我的掌心。

龙婆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的确很有天赋，而且你心地善良，这孩子在你手里已经被净化一遍，是个乖孩子。”

“那我给他找到新的父母之后该怎么做呢？”

“到时候你取出一些这孩子的骨粉化入圣水之中，再滴上一滴母血就能将她们母子连在一起了。”说着她又告诉了我如何制作圣水，其实圣水就是放在佛台前每天念咒加持的一般白水而已。

师父还告诉我如果孩子捣乱如何解除母子间的契约，简直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我全都认认真真牢记在心。

又连续做了几个古曼童都合格了，龙婆满意的点点头，笑盈盈的从柜子下面又翻出一个盒子，这次盒子和之前不同，上面布满了灰尘，就像是多年没有打开过一样。

“现在我要教你降头之术。”

“什么！”我没听错吧，师父居然要教我降头。